乌村
陈向宏,乌镇旅游股份有限公司总裁
乌村保留了村落几十年生长起来的可读性
记者:对于乌村的发展您有怎样的看法?
乌镇旅游股份有限公司总裁陈向宏:有三点,一从旅游业态来说是个创新,我们一直在研究CLUBMED的模式,它是度假生活方式的一个最高状态,从卖门票到卖房间到卖活动卖氛围卖生活,我现在痛苦的是内外都有压力,我们员工说,陈总你能不能就光卖门票,不得了的收入,非得不让我们卖门票,卖活动,一天卖个十多万块钱;旅行社也不干,那么美的地方,你干吗非得限制人数?我到现在还在坚持,我一放开又回到以前去了。乌村是我们的转型,可能又在第一个吃螃蟹了;
第二,乌村这种方式是对前十年中国到处做的农家乐的一种反思,农家乐是旅游产品的简单化经营,很多地方以破坏环境以符号化旅游、同质化旅游为特点,所以它在市场的竞争上在减弱,乌村注重的是江南农村文化的挖掘,我们希望你去不仅仅是吃一顿农家饭,还能住下来静静感受村落文明的氛围,我们也做了系列的包装,组团以及在建的活动场地;
第三,对我们新农村改造也是一种改造,我几年前自己报名参加过一个农村住宅设计大奖赛,虽然落选了,我还是觉得我们的设计师应该好好研究一下中国的农村住宅,最丑,兵营式的一排一排,比老农村还不如。没有屋前屋后,前无桃花后无鸡盆,还容易认错门。乌村的建筑没拆农民一座老房子,也没有强调像西栅一样那么整齐,保留每个时期的建筑,房屋的基本结构都留着,所有的树和养鱼的池塘都留下来了,所有的路不超过2米宽,不能浇柏油,要做硬土路,这也斗争了很长时间,现在政府来参观的领导也觉得农村改造是可以这样做的。为什么要大拆大建?为什么要拆掉几十年生长起来的有可读性的村庄,去建一个某一刻度的村庄?乌村的做法更有社会现实意义。
重建村落文明给农民生活以尊严
记者:关于农村关系问题,您怎么看?
陈向宏:你一年后可以采访我们遵义长江村项目,我自己写了一个长江公约,所有村民作为旅游主体成立一个合作社,你可以不加入,比如排污,我是要向你收费的,所有的自来水、电费加不加入也不一样,当然所有的收入要分配,真正的合作社的形式,旅游变成了一种社会方式,总理说旅游不是三产,旅游是涵盖一、二、三产的,总理真是说到了点子上,旅游促进了文明的进程,为什么日本的农民、台湾的农民做的东西跟我们的不一样,特别注重一些我们不重视的东西,这中间有个脚踏实地的改变过程。我希望长江项目能成为一个(精准扶贫)样板,我不做表面的文章帮你做个旅游景区,我们做的是扶贫项目不占任何股份,自己掏钱去重建村落文明,唤醒农村的生长渴望,给农民生活以尊严。
“旅游+”就是要做些跟旅游不相关的产业
记者:听说下一个开发重点是濮院,那是您的外婆家,距离乌镇9公里。听说这次还是您自己完成图纸规划和设计?
陈向宏:濮院是中国最大的羊毛衫集散中心,怎么做特色小镇,怎么做产业小镇,我现在要做的跟乌镇不一样,肯定不一样,除了文化的东西还是要有产业的东西。大家现在这么热衷旅游产业,其实这些年旅游产业变化很大,现在有两点是大家公认的,无景点化、全域化,对旅游产品本身来说变得更宽广,变成了生活状态,社会存在的状态,这里面要加很多东西的。你说丽江,你在丽江能看到什么与旅游不相关的东西吗?除了商店就是客栈酒吧,你找不到跟旅游不相关的东西,能不能有个特别牛的丽江美术馆?那会给我的感受是不一样的,艺术的产业的加入会更有意义。日本这点就做得很好,随便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都会举办大地艺术节,还有铃木忠志先生在利贺的戏剧节,那么偏远的小山村,全世界的戏剧爱好者都到那里去学习。
记者:关于正在举行的“乌镇国际当代艺术邀请展”,当代艺术其实在整个国际环境里是有很大质疑的,有很多困惑的东西,您在决定往未来走的过程当中,暂时性地选择了当代艺术,愿意花那么大的本钱先做起来,您觉得它未来为给乌镇带来什么给中国带来什么?
陈向宏:我只能回答给乌镇带来什么。第一挺符合我们乌镇的做事风格,我们总挑有争议的事情做,博眼球来扩大我们的品牌;关于当代艺术,在中国有两种观点,一是高估了当代艺术的市场价值,还有一种认为是中国的当代艺术发展很快,越来越受到更多的瞩目,乌镇作为一个文化型的小镇,引爆文化多元的包容性这是一种能量的撞击,我们更愿意找些更前沿的东西。乌镇的两极,在坚守传统文化的同时会刻意去接触前卫的引领文化潮流的东西。越是艺术思潮的,艺术运动的,对公众的辐射越带来更多的可能。
不过戏剧节、艺术展这些对乌镇来讲永远只是一个梦,因为乌镇是第一主角,乌镇不是展览馆,我们会有目的地选择留下部分展览项目,因为这对日常生活中的乌镇来讲不会是一个长期的状态。
文章来源:每日旅游新闻 刘旻